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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9原因Ⅲ (第3/3页)
不痛不痒的客气话。 她从小被人夸聪明,面对陈倓,却总是像面对一道怎么也解不出的数学题,她甚至不禁怀疑,这道题究竟有没有答案。 说到这般地步,之于他们这样体面聪慧的人,已无异于和盘托出,她没有什么需要保留的感情了。 凌清面对着他站定,酒店大堂柔和的灯光穿过旋转门,映照在她今天未施粉黛的脸上,疲惫与失落未被遮掩,对于面前的人来说,一切一览无遗。 “那是为什么?为什么和我试一试都不肯?” “凌清,没有为什……。” “是因为之之吗?” 她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冷冰冰的语句,不想再听下去他冠冕堂皇的解释,面前的男人依旧沉默,对她从不曾亲近。 唇间的猩红忽明忽暗,烧灼的烟草散发剑拔弩张的气味,叫人好不自在。 她叹了口气。 “是因为你和之之,对吗?” 所有的声音不复存在,停滞在她的问句里。 金融是一个动荡的行业,风险与回报总是并存,这里欢迎投机者的鲁莽,小的鱼靠钓,大的鱼要靠赌。 此时此刻,这个向来疏离冷淡的人,脸上满是破绽。 她又一次赌对了。 仔细想想,是她在赌自己的第六感吗?还是因为她一向擅长概率的逻辑计算呢? 是基于什么的计算呢,是老刘茶余饭后对父女俩亲昵的羡慕?是餐桌下搭在女孩腿上的手? 还是那晚,她路过灯火通明却空荡的写字楼时,意外听见的男女低语?陈倓是一个轻浮到会将女伴带进自己办公室的人吗。那天她不过是恰好在楼下看见那层灯还亮着,心血来潮想上来邀他一起吃顿饭而已。 如果一切一切都只是她难以言明的预感,那女孩长发遮挡的脖颈下,浅淡的红痕又是什么? 她知道陈倓只开了一间房。今早她已经问过前台。 一种十分陌生的无措感,在体内横冲直撞,陈倓僵直地站着,明明是酷热的炎夏,却像是在冬日里被人掀起了衣角,冰冷的风灌进来,无处可躲。他应该否认的,只是喉咙堵得说不出话了。 这不是许正川不自量力的无端揣测,凌清是聪明人,瞬间直白的赤裸,撕裂了仅存的体面。 凌清低下头笑了,原来连伪装都荒唐多余了,竟是此般的确实确定,已经没有苍白粉饰的必要了。 他的沉默,第一次让她觉得无比厌恶。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,语气极为平静。 “陈倓,亏你还是律师。” 凌清的背影带走了指间一段燃尽的烟灰,不剩回旋的余地。冰冻的气息在周身弥散,陈倓的目光凝滞。直到灼烫刺上指尖,那截短短的烟被下意识弹落在地,他才终于回过神来。 --- 客房里,听见门外的脚步声,陈之便兴冲冲地跑到门口,不等他关上门,就搂住了他。 “爸爸,我今天很开心。” 她小狗似的嗅了嗅。 “不是说送凌清姐吗,怎么又抽烟…” 刺鼻的香烟余味涌进鼻腔,她虽语气不悦,却依然紧拥着不放手。 “对不起。” 头顶的声音喑哑,陈倓很少道歉,或许只是一支烟而已,没有这样隆重的必要,她窝在温暖的怀抱里享受与他的亲密,低声说着:“没关系。” 她看不到背后怔怔的目光,也不知晓紧贴着的胸膛为何沉重地起伏。 他早已甘心要承担僭越伦理的惩罚,是他的错,他愿意向报应投诚。 可是这世间的规则如此工丽,被拆穿的欲望却是这般下作,要怎么向他人解释爱与爱之间的淫乱关系?他绝不要让她被人拆穿,她绝不可以背负这样的人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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